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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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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試

抽了簽子,比試的時刻也很快來臨。

主峰山腰處有個寬闊廣場,廣場上有個大擂臺,正是平時玄武門弟子切磋試煉的地方,以把對方打出擂臺為勝。現在被比試大會征用了。

各派有名有姓的修士幾乎都來到了九十九峰,皆在北處的看臺上觀賞。所以,萬萬不可丟了若瑜峰的臉。

不過,也是挫挫天普派威風的好時候。

他們抽到的順序靠後,輪到他們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。個人出場的順序他們自己定,李若庭想了想,便自己去打了個頭陣,殺殺他們的氣焰。

這修真界誰不知道若瑜峰與天普派的糾葛,眼睛一直脖子一伸,都在看好戲。

對方派出的是一個看起來資質平平的弟子,他似乎是第一次參賽,對戰的還是“別人家的孩子”的李若庭,心裏未免發怵,勉強擋了個十招就敗下陣來。

李若庭的劍法實在漂亮,整個人游刃有餘,似乎不是在比劍,而是在後花園裏閑庭漫步。臉上還掛著淡淡笑意,估計還沒使出三成力量。上面有長老不禁感嘆:“李若庭天賦異稟,果真是修真界的驕傲啊。”轉頭向李玄陸誇讚,“令郎少年有為!”

其他修士也不由得稱道。

若瑜峰毫無懸念地贏了。

尤其是最後一招,李若庭手腕輕輕一挑,那弟子只感覺一道巨大的力道通過劍身傳達到他的手腕。大陵穴一陣劇痛,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。

劍身已然碎成幾片,整個手臂都不得動彈。

張思梁知道李若庭實力深不可測,但是沒想到自家師弟那麽快就敗下陣來,還是以劍碎,這種劍修最不可忍受的方式。

劍在人在,劍碎那修真還有什麽意義。

這才第一局,天普派就丟盡了臉。

張思梁咬牙切齒,恨不得砍下那小子的頭顱才解恨。更要命的是,李若庭補充了一句:“我沒想到此劍那麽脆弱,毀了你的劍實在是對不住。”臉上還帶著歉意的笑。

不過,神澂從他的眼裏分明看出了一絲狡黠。

李如斐聽了這句,哈哈大笑,立馬跑向自家哥哥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。欺負若瑜峰的人哪有全身而退的道理。

張思梁腦袋瓜終於聰明一回,他敢肯定,李若庭就是故意的。此時的他實在下不來臺,想找人撒氣,便狠狠踢了師弟一腳:“把我們門派的臉都給丟盡了,看你幹的好事!”

眾人一陣噓聲。

已有人在底下起哄道:“你們天普的招式,偷來的就偷來的罷了,怎麽不學的精一點?哦原來,整個門派都是從人家那裏偷來的!”聲音大得很。話畢,嘲笑聲不絕於耳。

現場所有的天普弟子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。

好生熱鬧。

不過,李若庭現在還有別的小心思,眾人都在誇獎他,這是他從小到大已經聽膩歪的了。

他不知怎的,偷偷瞄了一眼神澂。

他只想聽她一人誇他。

神澂敏銳地註意到了他的眼神,她也湊上去,說了一句:“幹得不錯。”話雖簡單,眼裏卻是亮晶晶的,顯得十分真誠。

這句話確實是她真心實意的,她一見到李若庭就知道這是一個千年難得一遇的好苗子。此後的日子裏,他從未讓她失望過。不過她在心裏暗自可惜,倘若自己還是輕光天尊,還是掌戰司主神的話,自己一定收他為弟子。

不過,她不知道,雖然李若庭表面上還是雲淡風輕的,其實心裏早就樂開了花。這四個字簡簡單單,跟他之前聽到的恭維話相比甚至有些貧瘠。

但是因為這個人是神澂,一切都變得不一樣起來。周圍的喧鬧與他無關,心裏滿滿的都是神澂對他的誇讚。

此時看臺上,坐在角落處的天普派掌門已經暗暗攥緊了拳頭。他盯著前面的李玄陸,結果人家根本不搭理他,臉色淡淡,眼神都不施舍一個。

仿佛他們打敗他們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。

因為他們若瑜,根本不屑於把他們當成正經對手。

天普派掌門死死盯著李玄陸的背影,眼裏的毒針似乎要把他戳個窟窿。

好啊,李玄陸,你們看不起我們,先祖的恩怨仍然揪著不放。風水輪流轉,早晚把你們從高處拉下來!

然而李玄陸此時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思,只把所有精力放在臺上的李如斐身上。

這邊,李如斐對戰的是一個女子。神澂定睛一看,正是那天被張思梁摟在懷裏的那個。小腰看起來不盈一握,看起來惹人憐愛。

神澂心想,可惜,你碰見的是李如斐。她打上癮了連自己的臉都劃。

果然,下令開始的那一刻,李如斐主動出擊,專挑那女子的弱點下手,絲毫不留情面。

這女修士比上一個強了一點,兩人打了約莫一炷香。李如斐挑中了對方的一個破綻,把她打下了擂臺。

不過她的反應也快,在跌落之時,劃中了李如斐如玉般的小臂。

本著刺中一道就賺了的道理,也不知道有沒有蓄意報覆的成分在內,她下手沒個輕重,一時間血流汩汩。不出片刻,血流下來染紅了劍身。

眾人嘩然。人人都知若瑜峰不好惹,也都知道若瑜峰全峰的掌上明珠李如斐更加不好惹。那女子哆哆嗦嗦,反應過來自己闖了多大的禍,但還是死鴨子嘴硬:“這本來就是比試,刀劍無眼,我願賭服輸,你們若瑜峰別玩不起!”

張思梁早就看囂張跋扈的李家大小姐不順眼了,也算出了口惡氣,幸災樂禍地看著地上一灘血,道:“是啊,這可是公平比試,你們若瑜只許自己人傷別人,不許別人傷自己人?還是天下第一修仙門派呢,這都玩不起?”

臺上的戚靖眼睛一瞇,清楚這傷口有多深,吩咐一個弟子速速去給她拿些止血丹和去疤膏。李玄陸向她低聲道謝,戚門主擺了擺手。

神澂一急,剛想上臺查看,只見身旁一陣風過,一個黑色的身影早先一步跳上了臺子,熟練地檢查傷口然後止血。

定睛一看,是裴京。

她還沒見過裴京那麽著急。在她的印象裏,裴京一直是一個如玉的端方君子,從來沒跟誰紅過臉,李若庭專註修仙不太管事,平時峰中的大小事務都是他這個二師兄在操心。

她卻忘了,他也是李如斐一人專屬的小藥箱。

這頭,李如斐悶悶地講:“我自己能包紮,不用你操心。”自從裴京上次落荒而逃之後,就一直躲著她。

這也是她這些時日第一次逮到機會跟他說話。

她難免有些生氣。

裴京卻充耳不聞,專註給她這個不省心的撒藥粉。

李如斐看見他根本不理她,心裏更加別扭。她知道,裴京是聽她哥哥的話,才一直給她療傷的。只是一個任務罷了,其中完全沒有其他情誼可言。

自己的那些小心思,就像是一個笑話。

她猛地一甩,傷口應時裂開:“我說了,我不用你管!以後我是死是活都同你沒有半點關系!”血色立馬印在了潔白的紗布上。

不料,下一秒自己的手就又被抓了回來,裴京皺著眉頭,平時只有溫柔沈靜的臉上此時只有她從未見過的狠絕,像是下一秒就要一口吞了她一樣。他死死抓住她的手,低聲道:“你差半寸就傷了筋脈!”

李如斐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裴京,她一時呆在原地。

他將自己的法力緩緩註入,修覆她受創的身體。一股暖流流過她的四肢百骸。

“如斐,聽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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